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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8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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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就坐在炕頭上收拾起衣物來。邊收拾,邊琢磨著大胡子該到哪裏了,他走的時候說這次少則三日、多則五六日就回來,其實算起來也不是很長,香姐安慰了一下自己,卻怎麽也笑不出來。她把衣服放在炕櫃裏,看了看炕上,眼睛瞥見摞在墻角的一床被子,臉上一下有些紅,這被子是昨日晌午兩個人墊在身下的,弄上了那些東西,看外面天氣正好,香姐琢磨著把被子拆洗一下再回家也不遲。

因為院子裏有一口水井,以往香姐洗衣裳都是就近在井邊的大青石板旁洗了,今日想著曬在院子裏家裏又沒人恐讓人偷了去,幹脆拿著被裏被面,連同她和大胡子換洗的衣服一起去村口小溪旁洗一洗,洗完了就拿回娘家曬,等明日早上回家再帶回來。

香姐端著木盆到溪邊的時候,已經有幾個人聚在一處邊洗衣服邊說話,一個眼尖的媳婦看到香姐來了,連忙打了打身邊的人,幾個人同時轉過身來看,倒把香姐看的不好意思了。

最先看到她的鐵蛋媳婦上下打量了一下香姐,拉長聲音道,“呦,香姐嫁人以後越來越俊了,差點認不出來。”

香姐忙叫了一聲,“鐵蛋嫂。”卻因為嘴笨不知道怎麽個謙虛法,只紅著臉笑了一下,越發顯得氣色好了。香姐是年級最小的,依次叫了其他幾個人,就把東西放在她們右邊,將被面被單出來往溪水裏泡。這幾個媳婦都是過來人,看到被子上那些痕跡,頓時知道怎麽回事,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眼睛裏都是發現八卦以後興奮的光。

柱子媳婦抿嘴一笑,說道,“香姐啊,你那個大胡子相公怎麽樣?對你好不好?”

香姐點了點頭,說道,“相公對我很好的。”

“你相公那樣子,看著怪嚇人的,對你也不動粗嗎?”鐵蛋媳婦看到被子上那一大片暗色痕跡,嘴角抽了抽,心想這也太猛了點吧。

香姐手上拿著那床單,不知怎地又想到昨日那激烈的場面,嘴上磕磕巴巴的說,“沒,沒有啊……”臉上卻洩露出了一絲心虛的痕跡,這痕跡落在幾個婦人眼裏頓時有點十分暧昧的意味,又聯想到大胡子那樣壯碩的身體,那樣冰涼的眼神,頓時又有些可憐起香姐來。

香姐哪裏知道她們心裏過了那麽多情緒,回過神來就開始用木板敲打衣服,幾個婦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,沒多久就先後收拾東西離開了,香姐帶的東西多,洗了好大一會兒,等站起身的時候腿腳都麻了,忙用手撐著河邊的石頭想要站起來。

“香姐……你怎麽了?”一個男人的聲音忽然想起來,嚇了香姐一跳,她往後一退,右腳險些滑進小溪裏,被一個有力的胳膊一拉才得以幸免,轉過頭,那個男人還沒有松手,拉著她的胳膊問道,“你沒事吧?”

“錢二哥,”香姐忙把手抽回來,看著面前的男人。乍一看真是差點認不出他來了,原本斯文清秀的臉消瘦了很多,下巴上還有一層胡茬,看上去十分滄桑,她壓下心裏的不快,客氣的問道,“你回來啦?”

“我才剛回來……香姐,都怪我,我要是不去山外收貨,我爹娘怎麽會背著我退了親……”錢棟梁臉色黯然,道,“聽說你嫁給了大胡子,我……”說罷眼圈竟有些紅了。

香姐看他這樣子,心裏面也知道當初退親不是他的意思,況且她覺得嫁給大胡子很好,臉色的表情松快了一些,只說,“沒事,我現在過得也挺好的,你不用擔心。”

32、香姐往事

錢棟梁聽香姐這樣一說,眼中的光黯了黯,終是道,“那好,若是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,盡管找我,我沒福氣沒能娶你,只盼著你過得好。”

香姐聽他這樣一說,心裏也很是感激,一時又覺得自己之前因他家退婚遷怒於他很小心眼,臉上自然就有些掛不住,誠懇道,“我過得很好,你不用掛心。”錢棟梁聽她這樣說,像是不願與自己有任何關系了,心裏也知道這件事說來說去也是自己的不對,張了張嘴,終於沒有再說什麽,只跟香姐道了別。

香姐回到家以後看到只見到了在家做針線活的二姐,原來孫王氏又下地幹活去了。二姐見到她來很是開心,拉著她坐下,一會兒倒水一會兒拿瓜子,香姐不由得按住她,“倒真把姐當客待了。”

二姐聽她這樣一說也反應過來,呵呵一笑,就坐在她身邊,問道,“昨個兒姐夫來說是要進山打獵一趟,可是已經去了?”

“是啊,”香姐道,“昨個兒?他昨個兒來了?”

“是呢,昨天娘還問姐夫怎麽就他一個人呢,他說來村裏辦點事,順道看下家裏有沒有什麽活計需要幫忙。”香姐聽二姐這樣一說心裏又想起了大胡子,不知怎麽一想起他來只覺得滿心的暖意,嘴角不由得翹了起來。二姐見香姐笑的開心,也笑道,“咱家的地都種的差不多了,娘說沒什麽要忙的,姐夫就說要是家裏沒什麽忙的,他這幾日進山打獵。娘昨晚上還說,姐夫真是孝順,對你又好,我若是能有這樣一個相公就好了……”香姐聽她脆生生的一講忍不住笑出來,伸出手指頭戳了戳她額頭,道,“你這丫頭,才剛幾歲就想婆家的事,羞也不羞!”二姐給她這樣一講,反倒義正言辭,“本來就是麽,再說,大姐你像我這麽大的時候,不是也已經定親了嗎?”

二姐這樣一說,香姐一想還真是,頓時道,“也對,是該跟娘說,給你說一門好婆家了。”二姐聽她這樣一說臉卻紅了,道,“大姐也真是的,我才多大,說什麽親!”香姐給她說的一陣無語,這時候想起不好意思來了,這小妮子!

得知地裏並沒有多重的活計,香姐也知道孫王氏的性子是恨不得天天撲在自家那幾塊地上,也沒有去幫忙,把臉盆裏的被子晾在院子裏,就跟著二姐一起做起針線來。

香姐的針線活在杏林村也算有名氣的,想當年錢家也是看她能幹,錢棟梁又喜歡才訂了親的,若不是有那幾個土匪搗亂,香姐現在已經是錢棟梁的媳婦,是杏林村大戶錢家的二兒媳婦了。香姐手上的針線頓了頓,她心眼裏還從沒把這兩個男人一起比較過,大胡子高大壯實、相貌就有點……嚇人,冷著一雙眼能嚇哭小孩的主,對她卻十分體貼,有的時候自己也搞不清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,而錢棟梁,香姐記事起就認識他。

錢棟梁性子溫和,因為家裏殷實,小時候還讀了幾年書,後來又跟著錢老財學著做山貨生意。因為自小在鎮裏念書,他在村裏沒什麽要好的小夥伴,香姐記得自己七八歲的時候,有一次碰到他在腳下被村裏幾個毛頭小子堵著欺負,罵他“軟腳蝦”、“愛哭鬼”、“女娃娃”,她看錢棟梁被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卻不會罵人,也不會打架,心裏覺得他很可憐,就上前跟為首的柱子說,“柱子哥,我告訴大叔你欺負人。”柱子打小就怕他爹,聽她這樣一說就猶豫了,最後罵了她一句“告狀鬼”就悻悻的帶著兩個根班走了。其實以香姐的膽量平常哪敢管這樣的事情?只是碰巧根柱子熟才敢上前,錢棟梁卻認準了她是個好人,後來總是有意無意的去她家地邊,有的時候竟然還搶著下地幫忙。

孫王氏看在眼裏,心裏的算盤打得好著呢,錢家是杏林村的大戶,香姐要是嫁給錢棟梁一輩子也不愁吃用,自然也不趕他,只說,“雖然咱們鄉下不講究,但香姐也不小了,不好這樣跟錢少爺見面。”錢棟梁也不傻,回家以後跟家裏說起要娶香姐,家裏自然不答應,自古都說門當戶對,雖然同在杏林村,兩家卻天差地別,說錢家是村裏的大地主也不為過。可實在拗不過錢棟梁的性子,錢家的老太太、錢棟梁的奶奶暗自打聽了一下,又親自探看了幾次,覺得香姐長得好、小小年紀針線也做的好,算是勉強能配得上錢棟梁,這才請媒人保了媒。雖這樣說,畢竟還是門不當戶不對,錢棟梁的親媽錢張氏嘴裏不說,心裏卻有個疙瘩,所以香姐被土匪擄走以後,錢家幾乎是立即就退了親,其中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。

如果沒有那件事?香姐眨巴眨巴眼睛,心裏竟然突突的跳了兩下,她不敢想象自己嫁給錢棟梁會是什麽樣。現在的她滿心眼就覺得大胡子哪都好,要是嫁給錢棟梁豈不是還把他當做怪物一樣?想到這香姐心裏滋味怪怪的,竟有點慶幸當年被土匪擄去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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